在商業(yè)片大行其道的影片市場,很慶幸有緣分在影院看到紀錄片《掬水月在手》。對于我來說,這個片子是在講葉嘉瑩先生,又不僅僅是講葉先生。出身書香門第,詩書滿身,恰逢軍閥混戰(zhàn)、日本侵華,飄零臺灣,白色恐怖,中年喪女...如果放在一個平凡的女子身上,艱難生存下來也是滿目瘡痍。百兇成就一詩人,如果說拯救,是詩詞拯救了葉先生,讓她不平凡,讓她能生存,能自立,滿腹才華得以在臺灣 、香港、哈弗、哥倫比亞、加拿大等名校執(zhí)教,并且影響了一批批的學者,最終回歸祖國,在南開大學執(zhí)教
一輪映著樹影的圓月,一葉搖搖晃晃的扁舟,鏡頭推開,幾點明晃晃的車燈,在遠處的地平線上駛過。這是影片的開頭?!澳阕钤绲挠洃洀暮螘r開始”,一種追憶往事的調子將影片拉開序幕。
無邊的大雪、敗落的枯荷,鏡頭拉近,定格在雪地上的一串爪印。這是影片的結尾。一種“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的大地蒼茫、塵埃落定由此謝幕。
在這一開一閉之間,是中國穿著裙子的士大夫——葉嘉瑩先生近百年的傳奇人生。
作為一部文學紀錄片
影片的鏡頭極具美感。兩個小時徜徉在葉嘉瑩先生用古詩詞構筑的生命中。春去秋來,飛鴻踏雪,廊檐回繞,紅墻赤日藍天,一幕幕美得讓人動容。詩句構筑人生,人生傳承詩句。
看到葉先生望著照片說出“人生如夢”的那一剎那忍不住眼淚涌出來。她坦言自己的一生是充滿磨難的,可是將那些東西在風輕云淡中娓娓道來時,卻再也感受不出苦難所本應帶來的掙扎而是沉浸在一種“超脫感”之中。似乎經歷得越多越能有一種獨立于天地之外的信念,輕視現(xiàn)實苦難方能游離世外并感化于心,不禁想起了莊子。說到底
作為紀錄片,【掬水月在手】是以葉先生的自敘,回顧葉嘉瑩先生的一生,看詩歌是如何滋養(yǎng)一個人的生命。
生逢亂世,面對親人罹難、又幾經輾轉漂泊,但她面對人生的動蕩流離,始終是優(yōu)雅的,勇敢的,在艱難困苦中她把畢生都用以古典詩詞的吟誦、創(chuàng)作和傳承,片中葉先生引用 了王國維的詩詞“天以百兇成就一詞人”。
在她的身上我不僅看到了古典詩詞的魅力,也看到了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境,在講到葉先生的生平經歷甚至女兒不幸在車禍中去世的時候,你看不到過多的悲傷,只是淡淡的
葉嘉瑩,不是一個人盡皆知的名字,在她小小的天地之外,知道她的人不多,了解她的人更少。但是,說起“中國最后一位女先生”這樣的尊稱,總會讓人肅然起敬。
生逢亂世,顛沛流離,幼年離亂喪母、中年異國喪父、晚年多艱喪女,葉先生的人生可謂是命運多舛。然而,作為一名詩人,一名中國傳統(tǒng)詩歌的研究者和傳播者,不變的是她的一顆赤子之心,和對中國詩歌的熱愛與堅持,她寫詩、研究詩、吟誦詩,從臺灣到香港,到美國,到加拿大,到南開,一生桃李滿天下,把中國的詩歌傳播到了大洋彼岸
天以百兇成就一詞人,此為王國維先生在《人間詞話》中提出的觀點。
保其天真,成其自然,潛心一志完成自己能做的事,此楊絳先生對于普羅大眾不登高盼遠潛心當下的一種期望。
蘇軾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說的是種可遇不可求的平穩(wěn)心態(tài),不經多年的修煉,絕難達到此高度。
所謂天才,是從一群有天賦的人中歷經殘酷篩選最終留下的幸存者,以百兇成就一詞人,一方面是此人天賦異稟,也能夠堅持,另一方面,百兇已經將絕大多數(shù)一樣具有天賦的人自然淘汰,留下的是那位流傳千古的幸存者。
人類學習了解任何事
《掬水月在手》的一些思考和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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