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解題
尤利西斯即奧德修斯,是荷馬史詩奧德賽的主人公,講述的是他從戰(zhàn)場回家的旅行,他也是西方文學(xué)“尋鄉(xiāng)”主題的源頭。所以在這個意義上,導(dǎo)演安哲傳承了之前“沉默三部曲”(塞瑟島之旅,養(yǎng)峰人,霧中風景)放逐之后尋找主體性的尋根主題。但它劃歸到“邊境三部曲”中就意味著在這里主人公重返故鄉(xiāng),在鄉(xiāng)愁的底色之上,經(jīng)由凝視的介入,使旅程更具有客體回歸的思考。鄉(xiāng)愁與分隔總是相伴而行的。在同一年安哲參與的紀錄片《盧米埃爾與四十大導(dǎo)》中也有相同表達:剛剛醒來不知身在何處的尤利西斯
在江南館看的第一部,承載太多個人情感,更何況是安哲的片子。像我這種睡眠障礙真是天生適合看他(誤)但是說實話,三小時時長需要觀眾體力,加上最近人累導(dǎo)致中間真有點犯困到,不過女主的嘶吼給我拉回來了并keep后半程絕對清醒(相信不少人也是hhh)。有幾個點很戳我:老婦人到達科爾察,緩緩拉遠的那個長鏡頭,以及兩人一個在火車上一個在車下,靜止到快走到奔跑,還有上車后鏡頭里和鏡中倒影兩張輝映的臉,救,安哲yyds。有一句臺詞,說上帝先創(chuàng)造了“旅行”,隨后創(chuàng)造了“疑慮”和“鄉(xiāng)愁”
When i return
It will be with another man's clothes
and another man's name.
My coming will be unexpected
if you look at me unbelieving me
and say 'you are not here'
i will show you signs and you will believe me
i will tell you the lemon tree in your garden
The corner window that lets in the moonlight
and the signs of body, signs of love
And as we climb, trembling, to our old room
Between one embrace and the next
Between lovers' calls
1,對我來講如同一部《文革追憶錄》,
苦難究竟要怎樣的呈現(xiàn)最合適? 真實的再現(xiàn)vs詩意的壓縮?
2,時間的無序,為「找尋」的敘事與情感的秩序而服務(wù):
有兩個非常牛逼的長鏡頭,1,新年慶祝/抄家,2,最後霧中眾人被槍殺
長鏡頭里,通過 光(明暗、氛圍的轉(zhuǎn)換)、大霧、表演、音樂等作為分鏡頭(在長鏡頭內(nèi))轉(zhuǎn)場,在時間和空間上拓展了影像表達的可能性;
3,看到最後一個鏡頭想大哭,
包括電影在內(nèi)的藝術(shù)是值得追求的。
片尾的詩:
傾聽一個人的生命之旅是不易的,這種不易是因為你若無法投射自己的情感,便輕若身外。他的音調(diào)、凝視、行走飽含悠思,象那條河流,或靜默存在,或于腦中不絕流淌。列車和船只都按照幾乎既定的速度前行,這其間,他幾次提到“失掉的眼神”,他深信尋找那三卷膠片有重大意義,至少對此生或這個現(xiàn)實世界而言。這場多災(zāi)多難而必須的旅程和希臘英雄奧德修斯的一生一樣:放逐自我的目的,正是要尋找自我。
然而在自由的影像之中卻是一群不自由的人民,戰(zhàn)火紛爭、政治風暴,跨越半個世紀,仍然沒有獲得身份認同。巴爾干半島戰(zhàn)亂不斷,兩兄弟未完成的膠片記錄了那段歲月中的生活,不是表露其政治觀點或抨擊時政,而是人性的記錄,在歷史的長河中它們只是一次悲痛的慟哭,卻是面對苦難的勇氣,是在世界破碎之中存活下來的慰藉。
他沿著兩兄弟的道路追尋,開始的時候恍如夢中,我錯覺他便是兄弟中的一人,在不安的街道上遇見舊戀人、在火車上被拘捕,直至宣判他由死刑改為流放時,我才明白這兩個不同時代的人在遭遇相似的事件,在忍受戰(zhàn)爭中無一例外的殘酷。為一卷…
“尤里西斯的凝視”一部巴爾干的殘垣地圖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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