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蕊。煙鸝。
紅玫瑰和白玫瑰。
振保的生命里有兩個女人,他說的一個是他的白玫瑰,一個是他的紅玫瑰。一個是圣潔的妻,一個是熱烈的情婦──普通人向來是這樣把節(jié)烈兩個字分開來講的。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這是張愛原著小說里的醒世恒言。
香港文化人受張愛玲的影響至深,如李碧華所說,張愛玲是一口井,人人都可以從這口井里打撈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許鞍華拍張愛玲的小說成電影,關(guān)錦鵬也拍。
關(guān)在這部電影里向張愛致以最高的敬禮,他忠實原著,一絲不茍,看過電影之后再拿出原著來讀,發(fā)現(xiàn),原來——幾乎句句都是張愛的原創(chuàng),那些對白,那些作金石聲的句子。
真的如李碧華所說,張愛玲是一口井。
李碧華自己寫了《青蛇》,她借青蛇之口說到,“對于世情,我太明白——
每個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兩個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間的,點綴他荒蕪的命運?!皇牵斔?/p>
表面上這是個西化的故事,內(nèi)核卻是很中式的。張愛玲文筆最絕的就是這一點:能把曖昧搞到沉淪,且有上萬個層次,居然還能把絕情解構(gòu)到這個地步,絕情可以漫無目標,但永遠有一個動機和對象。白玫瑰的不嗔不怒不怪、仿佛默然不聞——這些就是中式婚姻的典型,第三者的出現(xiàn)是婚姻(道德)以外的欲望延伸,但愛情是每個出軌男女心里最道德的事,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別人應(yīng)該理解這樣的道德,倫理的概念還是情感的概念在欲望的驅(qū)動下只有一針之膈,這是張愛玲的細致周到,也是她的傷口,她知道一個女人的雙重身份——她既可能成為白玫瑰,又可能成為紅玫瑰,或者兩者都是。兩重身份看似對立,實則統(tǒng)一。
這個電影視角上完全切合題目,非常平衡,呈現(xiàn)一種死的沖動。
《紅玫瑰白玫瑰》到最后,紅的只是一抹蚊子血,白的只是一粒飯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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