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清,一個極其注重氛圍的電影導演,其新作《岸邊之旅》一如既往地延續(xù)了他靜態(tài)下的詭異,只不過,多了些許溫馨,是為美好。
逝去的丈夫某日突然回歸,妻子沒有任何訝異,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故事由此展開。鬼丈夫的故事在哪里都可以見到,但是由黑澤清講來,無大起大落的聲嘶力竭,有的僅是陪一天少一天的珍惜和不舍,一切在平靜中來到,也在平靜中流走。就連妻子鼓起勇氣去見丈夫生前的情婦時,都顯得如此鎮(zhèn)定自若,語氣中當然含有嫉妒和憤怒,但表達出來,僅剩悲涼和唏噓。
妻子陪著歸來的丈夫去了曾經(jīng)打工過的送報站和面店,見證了與丈夫一樣不愿從人世離去的送報老先生和在鋼琴聲中偶然閃回的善良女孩,二者都在作出原諒后正式退出了人世的舞臺,老先生原諒了已將自己遺忘的人們,在絢爛的剪貼畫中消逝殆盡,小女孩原諒了曾對自己無比苛刻的姐姐,在完美得彈奏一曲后轉瞬即逝。巧合的是,兩人的逝去僅被妻子所見,讓其逐漸相信了丈夫即將離去的事實,愈發(fā)珍惜與丈夫在一起的最后時刻。
黑澤清的《岸邊之旅》(2015)的虛,與他的《東京奏鳴曲》(2008)的實,或者說其電影的反常態(tài),構成了黑澤清電影的玄秘美學?!栋哆呏谩分?,失蹤三年的老公優(yōu)介(淺野忠信飾演)突然返回家,讓做白團子的瑞希(深津繪里出演)大吃一驚,以為遇到了鬼魂。他也打趣地說“我已經(jīng)死了,在富山的大海踏進去,就無法挽回了,多謝你的款待”。
影片的玄秘,不但體現(xiàn)于突兀于劇情,還在于光線的明暗運用之中。優(yōu)介常常玩閃失,本來正跟她聊著天,卻發(fā)現(xiàn)消失過后的他端坐于客廳的沙發(fā)上,不免讓人恍惚
每逢電影節(jié)一定都會不出意外地有如此一般的電影, 全片磨磨蹭蹭兩小時最終匯成一句話:我文藝我深刻我性冷淡。片中人物在大部分時間都是面癱的,也許真的是文化的原因,日本人在親近的人面前也不會表露太多情緒波動。雖然女主角偶爾耍耍小脾氣撒撒嬌,但戰(zhàn)戰(zhàn)兢兢竟是她待人處事的常態(tài),日本女性果真都活得這么壓抑嗎?蒼井優(yōu)出場的時候被驚艷到,在女主苦瓜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甜美可愛了。
黑澤清的這部《岸邊之旅》相對上部《東京奏鳴曲》,顯得很意識流,節(jié)奏緩慢的心理戲,情節(jié)是零散的,截取片段獨立成章,并用細致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當然更沒有出現(xiàn)血泵、一驚一乍的驚悚之類的鏡頭,看不進去的觀眾會覺得這是部悶片,但是一旦看進去了,隨著導演的思維跳躍同步的話,自然就不會覺得悶了。
失蹤三年的丈夫有一天忽然回到家中,直接告訴妻子「我已經(jīng)死了」,妻子雖然驚訝,但是沒有恐怖片中的驚悚,就連丈夫的忽然而至,也表現(xiàn)的不是那么的唐突,而是他就站在那兒了,妻子只問了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好似日常夫妻間的表達,而妻子那日式物哀的表情,仿佛是對于丈夫亡靈歸來的期盼。
在丈夫的邀請下,兩個人開始了三段「生與死」的旅行,他們第一次拜訪的是丈夫工作過的報紙社,以及丈夫的同事報紙派發(fā)員島影先生,而島影先生的身份和丈夫一樣,是徘徊于陽間的幽靈,愧對家人而不肯離去的幽靈,一個忙到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去世了的幽靈,當酒后釋懷后安詳離去的幽靈,當隔天紅葉飄落如觀墓冢的時候
最近作息壞掉了。
每天凌晨四五點,天蒙蒙亮,鳥兒突然醒來嘰嘰喳喳。
每天這個時候,我要么還沒睡著,要么已經(jīng)醒來再也回不去夢里。
所以要么不睡,要么早起,每天都過得混混缺覺。
從一開始的對抗,到后來干脆重新安排時間。
五點鐘起床,做早飯,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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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片就是在這種,對我來講并不算清白的時間里,
花了一個晚上,和一個早上看完了。
像一個夢中夢的擁抱,
有點嚇人,又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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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津繪里演的女主,十幾歲失去爸爸,二十幾歲失去媽媽,三十幾歲又失去了丈夫,跟我媽幾乎一樣。
《岸邊之旅》死亡之告別和療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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